一千零一页文学第1章 一 神秘的珠子
张佳亮3263
秦皇岛,位于中国河北省东北部。
源起公元前215年秦始皇东巡至此,并派人入海求仙而得名,是中国唯一一个以帝王尊号命名的城市。
而我,就暂时生活在这座城市。
初冬的瑟瑟寒风刺人脊骨,我不由得紧了紧外面的风衣,加快步伐走进了位于迎宾路的古玩市场。
这里的古玩市场位于地下,过道仅容两人并肩而行,店铺分列两边。
昏黄的灯光照射着不同时代的工艺品,使这些艺术水平高超的工艺品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。
但古玩市场历来龙蛇混杂,这里的藏品或真或假,就看各人的眼力了。
我转了两个弯,来到了52号店铺前,推开门说道:
“快冻死我了!”
然后快步走到电暖风前,揉搓双手。
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带着老花镜正在看报纸,岁月的刻痕已经爬满了他的额头,老年斑也多多少少显现在他的脸上。
老人看起来很清瘦,下巴尖尖的,颧骨高高突出,但精神矍铄,给人一种饱学之士的钦敬感。
他就是这家店铺的店主,我一直都叫他“茂叔”。
茂叔往下拨了拨老花镜,见是我来了,就摘下老花镜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我,说道:
“最近天冷,你应该多穿点儿,先喝点儿水吧。”
我喝了一口热水,开玩笑着说:“没关系,我年轻人火力壮,就是要挑战一下秦皇岛的温度。”
茂叔摇摇头,无奈地笑了。
我将水杯放到桌上,问道:“茂叔,你找我来有什么事?”
茂叔听到我问话,笑眯眯的弯腰从货柜最底层拿出了一个丝绸包裹的东西。
他左手拿着这个东西,右手小心翼翼的将丝绸一层一层地打开。
当最后一层遮盖的丝绸被打开的时候,一个晶莹剔透、圆润无比的珠子映入了我的眼帘。
茂叔神秘地把手伸到我跟前:“你看看这个。”
我拿过这颗珠子,在灯光的照射下仔细观瞧。
珠子入手感觉很有分量,外生一层光晕,有一道孔从珠子中心穿过。
仔细看了半晌,我笑道:
“咳,这不就是珍珠吗?秦皇岛临海城市,这玩意儿多得是,假的更多。你老人家怎么还跟个宝贝似的藏着掖着,真是的!”
茂叔轻轻打了我一下脑瓜,忙把珠子拿过去。
“你懂什么?这可不是一般的珍珠,你看它圆润剔透、色泽纯正,我要没看错的话,这应该是东珠。”
“东珠?”我挠了挠头。
“以前听说过东珠,但一直不明白什么叫东珠啊?”
茂叔两指捏着那颗珠子对着灯光看,自顾自的说道:
“东珠是珍珠中的极品,它产自黑龙江流域的江河,是从淡水蚌身上采取的。因为它珍贵难得,所以历来是皇宫贡品。”
我听了茂叔的话,不由地也对这颗珠子更加好奇起来。
“既然这颗东珠这么珍贵,那茂叔你是怎么得到的?”
茂叔嘿嘿一笑,将东珠收好,坐下来说道:
“昨天下午,店里来了一个女的。看她年纪也就是二十三四岁,穿着也很一般。你也知道,干我们这行的都是看人下菜碟儿。我以为她也就是随便看看。谁知道她说,有颗珠子问我收不收,然后就从包里拿出来这颗珠子。”
茂叔用食指推了推眼镜,接着说道:
“我仔细看了一会儿,大吃一惊。这并不是普通的珍珠,而是市面上很稀有的东珠!我瞬间就来了兴趣,便问姑娘打算卖什么价。因为我看她穿着朴素,也没有化妆打扮,估计多半儿是从乡下来的。”
说道这里,茂叔停了一下,看着我笑。
我赶忙问道:“然后呢?你不会坑人家小姑娘了吧?”
茂叔冷不丁的拍了我一下,斜我一眼,说道:“你小子怎么说话呢,茂叔我是那样的人吗?”
“哈哈,我开玩笑呢,你老接着说。”
茂叔也没真生气,继续说道:“她说她不懂,让我报价。我就告诉她,这颗珠子是好东西,可惜中间穿了一个孔,很大可能是项链之类的物件上所取。如果是一挂应该会值很多钱。但只有这一颗的话,我只能给她五百块钱。我正等着她还价,你猜怎么着?”
茂叔又停下来,冲我狡黠一笑。
正听着带劲,茂叔来这一下,我都要抓狂了。
“哎呀,茂叔,你就别卖关子了,继续继续。”
“哈哈,好好好,我继续说。小姑娘听了一愣,我以为报价太低,小姑娘生气了,没想到她马上就开心的答应了。我赶紧给她钱,把珠子收起来。”
我重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,羡慕的说道:
“嘿,茂叔,你真不愧是做古玩生意的老行家,这次又让你赚到啦。”
茂叔连忙打断我的话,身子往前倾了倾,一脸兴奋。
“你别着急,还有呢。小姑娘走之前说,像这样的珠子,她还有3颗,另外还有一百多颗其他样子的珠子,问我要不要都收了。果然!我问她是不是有一挂完整的项链,是什么样子的,她说她也不太认识,好像是佛珠链。”
“什么?!这......这是从佛珠上面摘下来的?不......不会吧,哪位得道高僧这么有福气,用东珠穿制的佛珠啊?”
我一时震惊的竟有些结巴。
茂叔说道:“我开始也很怀疑她的话,后来才想明白,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佛珠,而是朝珠。”
“朝珠?”
我的大脑快速运转。
“哦,是不是就是电视里演的那些清朝的大臣们脖子上挂的那个东西?”
“对,就是那个。朝珠在清朝的时候是有严格的等级划分。一挂朝珠有一百零八颗珠子,每二十七颗珠子就会用一颗‘佛头’隔开。所谓的‘佛头’也就是指宝珠,色泽大小必须一致,直径要比朝珠大一倍。”
我惊疑说道:“照这么说,那颗东珠难道就是‘佛头’?”
茂叔轻笑两声:“嗯,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那就发财了!东珠是贡品,你想一想,有谁敢用贡品做成的朝珠?”
“皇上!”
我脱口而出,随之大惊!
“不错,皇上!朝珠传世很多,不怎么值钱。但真正的御用朝珠,尤其是东珠朝珠,价值不菲呀!”
在为茂叔开心的同时,我冷静思考了片刻,说道:
“不过一个乡下来的姑娘,怎么会有皇上的御用之物呢?”
“这不新鲜,也许她祖上就是宫里当差的。一般的稀世珍宝,大多都流落在乡村,城市中反而很少。”
我笑了笑:“茂叔,你今天叫我来不会是就叫我听你说发财了吧?”
茂叔摆摆手。
“那哪能呢?我估计那个女的是急着等钱用,要不然也不会临走前问我那么一句话。但我就怕......”
“怕什么?”
“唉,怕她知道我给她的价格低,她扭脸去别的家了。那不鸡飞蛋打了吗?所以啊,你这孩子鬼点子多,找你来帮我出出主意,怎么才能把财神爷留住?你放心,不让你白忙活,事成之后,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
我摇头苦笑说:“茂叔啊,为什么每回这种缺德事你都得拉上我呢?”
“谁让你小子足智多谋啊,他们不都叫你‘小诸葛’吗?”
我连忙摆手。
“别介,‘小诸葛’那是白崇禧,我高攀不上。”
茂叔见我推阻,佯作生气。
“好你个小王八蛋,跟着茂叔吃香喝辣的时候,你小子冲在前面,怎么一遇到事儿就往后躲呢?我告诉你,这忙你帮也得帮,不帮也得帮,要不然我就打电话告诉你父母,说你在外面整天无所事事,游手好闲!”
我一听这个,顿时就害怕了,赶紧赔笑脸。
“嘿嘿,茂叔,我也就是那么一说,你大人有大量,何必当真呢?你看,我也没说不帮啊!”
“哼,这还差不多。”
既然答应了茂叔,我开始认真思索起来。
良久。
“这样,茂叔,那姑娘既然来这儿卖东珠,那她肯定就是秦皇岛附近的,估计不会出三区四县(秦皇岛分三个辖区,四个县,统称三区四县)。她急等着用钱一定会再来,等她再来的时候,你就主动给她贴补一笔钱。”
“啊?”
茂叔一听就急了。
“我还倒贴钱,我这是发财还是破财啊?”
“先别着急啊,听我把话说完。你想挣大钱就得舍得下本儿,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。得让那女的觉得你这人可靠、实诚。只有她信任你了,才会放心地把东西交给你,你说对不?”
茂叔听完后,眼前一亮,指着我晃着手指笑了,开始琢磨。
“那我给她钱应该给多少,说些什么呢?”
“你就说,上次看走眼了,那颗珍珠值一千,再给她五百就行了。”
茂叔伸出五个手指头,瞪着眼睛看着我。
“五百!?给个两三百意思意思还不行?”
我得意地喝了一口水,眼珠子乱转。
“哎,我只负责出主意,下本儿的是你。不过我可好言提醒,你给个两三百人家肯定会要。但以后还来不来你这儿就很难说咯,要是不来的话,你这两三百可就算白搭进去了。到时候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呢!”
茂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。
“嗯,你小子说的有道理。行,就按你说的办!”
......
我回到租住的小屋,心中一直无法释然。
茂叔所说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呢?她又是哪里来的皇宫御用朝珠?
茂叔说可能是她祖上在宫里当差,但就算是这样,宫中也没人敢动御用之物啊!
难道......
我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!
难道这个姑娘是皇室后裔?
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古代公主的奢华生活及富贵打扮。
可一想到茂叔形容那个姑娘的穿着及打扮,两幅画面一对比,又倍觉可笑。
这怎么可能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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